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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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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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車退乘出來,扭頭看了看車站上空,那座矗立的巨型大鐘。大鐘的四個面,分別朝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1   離天亮還有一陣子。張大車退乘出來,扭頭看了看車站上空,那座矗立的巨型大鐘。大鐘的四個面,分別朝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如果在白天,大鐘是呈藍色的,但這時,大鐘的藍被天空的蒼灰色遮蓋,你只能看到夜幕下分針和時針的大致輪廓:一個橘黃色的夾角。   凌晨五點半,還是個下垂的小銳角,顯得有氣無力,像趕了一宿夜路的人,現在只能邁著小碎步,慢慢走回家。   背著沉甸甸的乘務大包,拎著盛飯盒的簡易袋子,拐彎抹角,老張好容易才找到了車子棚角落里,那輛自己的車子。   在這個落滿灰塵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天多,這輛跟隨張大車十多年的“二八永久”自行車,似乎有點兒不太樂意。   它竟然躺在了地上,和幾輛同樣銹跡斑斑的車子一起,搞起了集體“臥談會”。扶起車子,拍拍座上的灰,張大車把包卡在后衣架上,飯盒擱在車把前面的筐里。   叮叮當當,磕磕絆絆,從擁擠的車子棚一推出車子,張大車就急不可耐地一翹右腿跨上去。可沒騎出去十米,只聽噗哧一聲,后車胎泄氣了。   無人看守的車子棚,不消說,是沒有氣筒打氣的,看來只有推車而行了。   要是有輛電動車就好了。老張和妻子早就合計著,準備買輛電動車。倆人還特意去逛了幾次街,看好了車型。   可接下來就犯難了,車子存哪兒?家住六樓,樓下面的車子棚早已攤位爆滿,找那位看車的倔脾氣大爺,又不肯通融。總不能晚上把車子背到六樓吧。再說給電動車充電也不方便。   從樓上拉那么長一根電線下去,還得隔一會兒扒著窗戶看看,車子還在不在了?——想想都麻煩,還是算了。   就這輛“永久”湊合騎吧,雖說三天兩頭出毛病,但至少不用擔心小偷。   單位自動伸縮大門內側,并排放著兩排汽車。有小面包,有桑塔納,有乳白色的小別克,大都是私家車,保養得很好。   這些也是沒處存車的?當然,擱在門衛的眼皮底下,不用擔心被盜。   人和人的差別就是不一樣,老張正為存電動車發愁,他壓根兒就不留意汽車的事。   他不敢想象,一個早出晚歸靠跑車為生計的火車司機,哪一天會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汽車?   老張走過大門口的時候,看見門衛小王趴在桌子上打盹兒。小王是張大車的徒弟,沒考司機就直接改職到保衛科了。   平時上班穿一身黑藍色保安服,加上明晃晃的肩章,大檐帽,倒比干副司機那時神氣,也精神多了。   聽到腳步聲,小王抬起惺忪的眼,給老張一個似是而非的招呼,繼續打盹兒。   單位外面的這條路,此時顯得異常寬闊,那仿佛是為老張一個人準備的,以少有的慷慨為他鋪展開來。   這會兒,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在擁有這樣機會的時候,老張卻覺得已經沒有激情而行的力氣和勇氣了。   再不是二十年前的張朝陽了,再不是那個滿胸脯的豪情,滿腦子的浪漫,滿身力氣的張朝陽了。   人過中年日過午,再寬的道路,也許已經不再和自己有緣了,那是屬于別人的、年輕人的天地。他張朝陽,不,他老張,現在也只能夠,拿妻子的話說,在一條道上跑到黑了。   其實,這條路是非常熱鬧的。   由于上下班的職工多,做生意的小商小販,出租車司機,超市老板都看好這條路的商機,他們占據路兩邊的角角落落,成為這條路真正的主人。   單是路兩邊的簡易小食攤點就有好幾家。賣胡辣湯豆腐腦的,炸油條糖糕的,賣豆漿稀飯米線包子餛飩的,做雞蛋餅的,都是些平常吃食,為那些在外面吃早餐的人,準備得應有盡有。   老張低著頭只顧往前走,大部分的小吃攤還沒開張呢,他常常光顧的那家牛肉湯館才剛剛抽開門板。   肚子里的咕咕叫聲在提醒著老張,可惜回來的還是早了點兒,若在火車上再熬上個把鐘點,直接在街上喝碗熱湯,然后回家睡覺不是正好嗎?   說起這一趟車的乘務,可以說是苦辣酸甜嘗遍,老張是帶著滿腹心事踏上出乘之路的。   四天前的夜晚,他躺在待乘室的床上,大睜雙眼盯著天花板,就是睡不著。   耳朵邊一遍遍回蕩著的,是母親蒼老的聲音:你爸在醫院住著,病情雖說穩定了,他就是念叨著想見見你,抽空回來看看吧。   他是真的被眼前的兩條鋼軌鎖住了嗎?自從父親中風住院,他只去過一次,匆匆撇下一點錢就被召回單位。   腰里的手機是一根繩子,繩子的那頭被火車拉著,手機一響,他老張就得放下手里的一切事,走向火車,走向那兩根永遠走不到頭的鋼軌。   誰叫你干火車司機這一行呢?奇怪的是,天下所有的火車似乎總是晚點,而天下所有的火車司機卻都必須早點很多去出乘。   時間被一聲聲的汽笛切割,你永遠算不出你何時出發,何時到達的準確時刻,能夠掌握這生殺大權的,也許只有高聳于車站上空的那座巨型大鐘。   早練的人在五點已經起床。他們離開溫暖的被窩,紛紛走上冬天的大街。有的握著拳頭慢跑,有的倒走,有的在路旁花壇邊的空地,開始云手、馬步、單鞭,練起了太極拳。   一天的開始,沒有大白天的嘈雜喧嚷,在氤氳的霧氣中,天地間似乎有一種神秘,又仿佛蘊含著一種莫名的希望。   起早的人們,沉浸在朝晨的清冽之氣中,有點像神話里的人物,悠哉游哉。   就在所有人已經走出,或正準備走出屋子,去迎接他們新的一天的時候,我們的老張,熬了個通宵的張大車,卻在盼望著家里那床溫暖的被窩。現在,他顯然離溫暖的被窩還有一段距離。   首先得解決肚子問題。在一條馬路盡頭,老張終于找到了福音。那是一家早早開門營業的豆腐湯店。   他是第一個顧客。到了冬天,豆腐湯似乎成了老張的首選快餐。   早晨出乘時若能趕上,他會打一份兒豆腐湯拎到車上喝。睡覺前,也別無選擇,一碗豆腐湯下肚,就能保證在被窩里美美睡上一覺。   五毛錢饃,一碗湯。老張遞過去兩元。   店老板是位留著山羊胡,戴白色瓜皮小帽的老頭。只見他先切好泡湯的烙餅,盛在小塑料盆里。   接著從手邊抓起一個大碗,順手捏點粉條、青菜、油炸豆腐在里邊,然后掀開沸騰著白豆腐塊兒的大鍋,用勺子撇出一勺湯來,澆進碗里。   最后加上調料,蒜汁,還有滿滿一小勺辣椒油,遞給老張。   吸吸溜溜,嘶嘶哈哈,一碗豆腐湯下肚,一股熱辣之氣頓時充溢開了一夜火車的老張的腸胃,疲憊和睡意似乎被沖淡了,消失了。   也就在喝碗湯的功夫,老張猛一抬頭,天色竟然大亮了。這個城市新的一天,是從火車司機老張的一碗豆腐湯開始的。   2   六點半鐘。小區的家屬樓就開始活躍起來。   老張首先看到的是那個遛狗的女人,她裹著玫瑰紅的保暖大衣,她身后的兩條小狗裹著精致的花布圍腰,歡快地搖著尾巴。   在女人的呼喚聲中,兩條小狗精神抖擻所向披靡地沖出小區的鐵門。   隔壁單元,那一對常去附近趕露水菜市的老夫妻,互相挽著胳膊和老張擦肩而過。   退休的老孫頭,時常戴一頂趙本山式的藍帽子,和老張招呼一聲,一邊踢著腿往小花園走去。   支好車子,把包和飯盒重新拿下來,老張開始上樓。沒有燈的樓道還有些幽暗,但對于老張來說已是輕車熟路。   自從樓道燈的電費要每戶均攤之后,樓道燈就再也沒有亮過。   深夜回來,老張用手機屏幕微弱的螢光照路。即使摸黑兒,老張也是能準確無誤上樓的,每一個轉彎后有多少級臺階,他的腳上生有眼睛呢。   妻子才剛剛起床,一邊洗漱一邊準備著早飯。昨晚剩下的玉米糝紅薯稀飯在電飯鍋熱著,還有幾個燒餅,佐餐是腌韭花加豆腐乳。   老張關照妻子,下班回來從超市捎箱奶,孩子正長身體,不能老是稀飯燒餅的,他又挑食,營養不夠怎么行。   妻子撇撇嘴說,還奶啊爺呢,馬上連青菜蘿卜也吃不起了。吃的東西猛漲價,家里的液化汽快用完了,你看這才幾個月,一罐汽就漲了幾十塊。就憑你那點兒工資,能燒餅稀飯就不錯了。   老張想分辯幾句,想給妻子講講這趟車的周折,尋思一番,也就罷了。妻子會把他的話當作抱怨和牢騷,往往還沒等他說完,就會回敬他一句:有本事你不干這個啊,去掙大錢啊,我們娘兒倆也跟著享兩天福!   自從妻子下崗以來,就沒什么好聲氣,她覺得家里所有的煩惱都是因為自己嫁錯了人,尤其是嫁給一個就知一條道上跑到黑的跑車郎,窩囊透了。   現在妻子在一家大型超市打工,干理貨員,早出晚歸,累得夠嗆,每月也就三百多。   妻子說電話費欠費要停機了,水電費還沒交,趕緊繳上。昨天收暖氣費的來了,去年的就要一千多,今年恐怕更多,我說沒錢等下月一塊兒繳,要不咱把暖氣拆了,冬天凍凍還健康呢。   老張在肚子里滾了幾遍的話,被妻子的連連告急給壓了回來。他下午要去醫院,得給父親再撇點錢。作為兒子,你不能病床前盡孝,總得盡點力吧。   兒子背上書包,跨出門的時候,也撂下一句話。老師說啦,班里每個同學都得訂一份報刊,學習用的,明天是最后一天交錢期限。   嘿!這小子,還嫌不亂嗎?   簡單收拾完廚房里的雜亂局面,聽著妻子噔噔噔下樓的腳步聲也漸漸遠了。老張這才嘩的拉上窗簾,抻開被子,一頭扎在床上。   窗外的車聲人聲透過窗戶縫,絲絲縷縷送進老張的耳朵,老張覺得自己就要被某種細微的聲音浮起來。   過了一會兒,整個小區仿佛都安靜下來,在這個四十多平米的房間,開始縱橫起老張的呼嚕。   呼嚕聲由小到大,由弱漸強,最后化作一列快速啟動高速運行的火車,載著老張駛入黑甜之鄉。   3   午夜時分,接送乘務員的中巴車,嘎嘎嘎,吱吱吱,在猛然發出一陣奇怪而尖銳的笑聲之后,開始把張大車送上慢慢征途。   作為火車司機,在某個時期是相當牛逼的,但是現在的火車司機就不怎么牛逼了,他老張在火車上看起來是很牛逼的,但在其它地方就很不牛逼了。   中巴車把老張和他的伙計拋到了折返段的一個角落之后,隨即發出一聲咯咯吱吱的怪笑,一溜煙跑了。   老張凍得直哆嗦,開始等車。左等右等,他值乘的機車就是不見蹤影。兩個鐘點過去了,老張又聽到中巴車的一陣笑聲。   調度室電話通知說,老張接班的地方換了,變成了車站接班。中巴車沒好氣似的一聳一顛,又拉上老張咯吱到了車站。   在車站的某個角落,老張擤著清鼻涕繼續等車,機車還是遲遲不來。   老張和伙計輪番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詢問,對方很客氣,說耐心等候,快到了。這一快,就又是兩個鐘點。   老張在待乘室捂的一團熱氣已經釋放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機車終于露了頭兒。   一坐在司機座椅上,老張頃刻忘記了漫長等待的尷尬,瞬間恢復了牛逼烘烘的狀態。   在路上,駕駛著列車奔跑起來的時候,老張也是相當威風,可以說是威風凜凜的。   黑色,沉重,桀騖不馴,不可一世的重載列車在老張的操縱下,風馳電掣般地駛向前方。   在列車啟動,加速,暢通無阻的時候,老張確乎有過幾秒鐘的順暢感,自豪感,但還沒開出去幾站,老張的良好感覺,就開始嚴重縮水了。   這是一條繁忙的運輸干線。旅客列車優先接發,加之貨物列車的限速明顯低于客車,貨車就得在客車通過的間隙跑跑停停,在客車前堵后追的夾縫中求生存。   老張所在的機務段在C城,處于A城B城中點位置,他們主要擔當貨車牽引任務。   先從C城出發,然后往返于A城B城的三百公里之間,列車到達后,乘務員進公寓休息。   在兩個公寓往返幾次后,才可以回家,而這,最少也得三天以上。   由于人員緊張,在家休息的時間也就二十四小時左右。若是凌晨前后回來的,就有可能在當天晚上進駐待乘室休息,準備出乘。   在車上,老張的第一頓飯是方便面就燒餅,老張的第二頓飯是蘿卜炸醬撈面條,老張的第三頓飯還是蘿卜炸醬撈面條。   肉末蘿卜丁的炸醬,盛在一個大玻璃瓶子里,是可以反復幾次用也用不完的。   幾包掛面擠在乘務包里,也是可以反復用幾次也用不完的。   用飯盒煮熟的面條,兌上咸絲絲的炸醬,攪勻了,吃起來熱辣辣香噴噴的,是很有滋味很耐饑餓的。   老張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追逐糖果的孩子,追著眼前的綠燈飛奔。   調度說要悠著跑,他就稍慢,調度說,要快,他就趕緊加速,調度說不讓開,他就得乖乖停在車站,畫地為牢地等著。   等電話通知,等紅色的信號燈變綠,等白天被黑夜一點點吞沒,等黑夜被晨曦慢慢喚醒。   仿佛二十多年的跑車歲月是在車上等著度過的,額上的皺紋,鬢間的白發,也是在等待中悄悄鉆出來的。   第四天頭上,老張牽引了一趟開往C城北站的貨車,這樣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C城北站,原來是青山綠水的地方,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大運煤場,一個讓煤老板們大展宏圖財源滾滾的獵場。   附近煤窯的煤通過汽車運到站臺,然后裝上火車運走。   終于可以回家了。老張在午夜三點呼呼的北風中翹首期盼。   然而,那輛接送乘務員的汽車,還是沒有影子。他和伙計靠著一睹墻,裹緊衣服,避風。   呼嘯的煤灰開玩笑似的往他的脖領子里灌。想起那些搭荒車的流浪者,躲在飛速行駛的煤車上的樣子,老張就不再感到等車的委屈了。   就是這樣啊,世界需要煤,需要電,就需要付出代價,就需要采煤的,運煤的,就需要很多人,得像煤那樣,流浪,燃燒,奔跑,去抵抗呼嘯的北風,給寒冷的冬天加溫。   4   當當當。是兒子中午放學回來的敲門聲。   老張呼地坐起來,一看表,才九點?愣了一下,又釋然而笑了。墻上的橢圓形掛鐘早壞了半年了,懶得修,永遠停留在九點。   反正家里有兩個小鬧鐘,就讓它停在那兒吧。如果世界上的時間也能夠停留片刻,那會是什么樣子?   午飯是簡單的米飯炒菜。老張準備做碗紫菜蛋湯,這才發現雞蛋沒了。   妻子說加班不回來吃飯,只有兩個人,湊合喝點開水算了吧,下午還要去醫院呢。   去醫院前,老張推著自行車到了兵兵車行,修車的老板劉兵,以前和老張一個包乘組,倆人關系挺好。   他兩年前辭職干起了修車。自行車摩托車電動車,來者不拒,生意挺紅火。   每次看到老張那輛破車從他面前經過,他都要嘻嘻哈哈打趣一番。   上班開著一千多萬的“大車”,就騎這種破鐵絲圈啊,太有損工人階級形象了吧!——這次,老張正色說明了來意。   劉兵怔了一下,就從里屋拿出一沓錢,遞給了老張。   老張一跨上補好胎的二八永久,就猛地踩起了腳蹬。   推開三號病房的門,老張看到了穿條紋病號服的父親。才十幾天不見,老人瘦了大大一圈。眼窩,腮頰深深陷進去,頭發花白一片。   不仔細看,老張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年近古稀的父親。擁有五個兒女的父親,老景卻只能和母親相依為命了,住在那間三十平米的老房子里,盼望著兒女能常去看看。   看看又能如何?他們總要走的,隱沒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每天為生存忙碌著。   每個人,都拖著無法推卸的一大堆事,在和時間賽跑?時間,是永遠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的。   當年滿大街,現在滿大街,將來滿大街的青春少年、紅男綠女們,是不是早晚也會像眼前的父親一樣,變得病魔纏身、蒼老不堪?   一樣的將縮在某個不起眼的病床,等著兒女們百忙之中的片刻“恩賜”?   第一次走進這家醫院,還是父親帶他來的。那天,老張,不,是七歲的小朝陽,感冒發燒了,父親就帶他來看病。   給他量體溫的是一位身材苗條的漂亮女護士,女護士和父親認識,她熱情地拉著小朝陽的手,噓寒問暖。   那時的父親,幽默,優雅,言談間還略略帶著些屬于男人的頑皮。最后,走的時候,小朝陽的手里多了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是那位美麗的女護士給他的見面禮物。   那天,有灑在醫院出口處的陽光,有路旁蓬勃的冬青樹,有高大健壯的父親,還有手里鮮紅的冰糖串。   小朝陽舉著糖葫蘆,慢慢品嘗著,好像品嘗著世界上所有的幸福。   那一刻,陽光燦爛,而它永遠停留在張朝陽七歲的那一天。當年孩童變老張,他華發漸生,心事滿腹,此時正坐在病床前,和耳背的父親進行著艱難的對話。   如果世界上的時間能夠停留片刻,他老張愿意留住哪一刻呢?童年,少年,還是恍惚的青春時代的某一天?   然而,又有哪一天不是轉瞬即逝的?   日月在消磨,好在母親的身體還硬朗,可以照顧父親的。   老人不愿和晚輩長期住在一起,兒女們能常回去看看,這對兩位老人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叮玲玲,叮玲玲……手機的鈴聲,在病房顯得異常響亮。   是晚間待乘的通知——老張必須在天黑前報到,進入待乘室睡覺,他將在天亮前出乘——把從兵兵車行借來的錢,塞給了母親,老張匆匆跨上車子,開始了歸程。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喧囂一天的城市,在下班時分顯得更加忙亂而嘈雜。   汽車在嚷叫似地鳴笛,摩托車則發出一聲聲短促的吆喝,慢車道上的電動車無聲而飛快地穿越,在眾多的自行車群中,領先起跑。   人們都在趕著回家,回到屬于自己的那方鴿子籠,準備飯菜,準備為一天的忙碌做一個小結。   酒店前的臺階下面擁擠著無數锃亮油黑的小轎車。隔著酒店的大玻璃窗,你可以一瞥一樓的情景。   溫馨迷人的燈光下,圍桌而坐著滿面紅光的人們,有的伸臂猜拳,有的舉杯共慶,有的一飲而盡,有的歡聲笑語。   路過菜市場的時候,老張猶豫了一下。晚飯,是買菜做飯,還是捎點涼菜?   好好做一頓飯,顯然時間緊張,還是買兩份小菜吧。拎著一份花生米豆腐三絲,一份涼拌蓮菜,還有一摞熱燒餅,老張上樓來。   一眼就看見兒子背靠著家門坐在地上,胳膊抱著腿,腦袋垂得低低的。   聽到腳步聲,兒子抬起頭,是兩眼的淚光。怎么啦怎么啦?鑰匙丟了,還是被欺負了?   十歲的兒子望著老張,不言語,接著挽起褲管,膝蓋兒處是一片青紫,還浸著血。   原來兒子以為老張會早點回來,就沒帶家門鑰匙。   放學一看,家里沒人,就和樓下的孩子跑著玩,不慎摔了一跤。小家伙在家門口已經呆了老半天了。   有老張照顧孩子,妻子往往會在他休班時加班,今天也不例外。   七點半已過,中央臺正播放天氣預報節目。   給孩子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老張開始手忙腳亂地準備晚飯,再熬一鍋小米稀飯。   兒子在吃飯前,已經狼吞虎咽,提前就著花生米蓮菜消滅了兩個燒餅,因為有點干,又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   吃過飯,準備路上帶的東西,整理乘務包,提上飯盒袋子,囑咐好兒子,給妻子打過電話。   老張留下兒子在屋里做作業,就高一腳低一腳下樓,去待乘室報到。   5   這是秋天的白樺林。一條鋪滿落葉的林間小路,蜿蜒著伸向密林深處。   透過稀疏的枝梢望上去,湛藍湛藍的天空,像水洗過似的晶瑩剔透。   悠閑地靠在一張長長的木條椅上,木椅悠閑地靠在一株粗大的白樺樹干上。   老張迷離的眼睛,追隨著眼前飄然而下的片片黃葉。   那是一群輕盈歡快的金黃色精靈,一群春天的蝴蝶,一枚枚,一片片,仿佛凝聚了老張一生最美好的記憶和期待,它們正在老張的注視下,無言地,飄落。   你原來在這兒啊!是一聲似曾相識的問候,一個溫柔甜美的女中音,一位姍姍飄來的女子。   好像老張一直等待的就是她了,好像他們已經相識了幾百年。   女人無聲無息地坐在老張身旁,用幽怨、美麗、如水的眼神望著他。他鬼使神差,不由伸出大手,握住了女人遞過來的一團綿軟。   就那么輕輕地握著,握著,像握著一個隨時都將融化的夢境。   女人的絲發輕觸老張的臉頰,他終于動情地把她擁進懷里。   那張濕潤的紅唇,那彌漫的馨香,還有秋天的白樺林,紛飛的金黃葉片,湛藍湛藍的天空,離他越來越近了……   叮咚,叮咚,叮咚,突然響起一陣反復播放的奇怪音樂——是待乘室安裝的喇叭發出的,不容置疑的叫班聲。   夢,醒了。   老張還在咂摸著夢中的情形,但他必須在半個小時內出乘,走向那臺停放在夜色里的火車頭。   離天亮顯然還有一陣子。但這時候月光很好,頭頂還是一輪西斜的滿月呢。   老張走在出乘的路上,他扭頭看了看車站站房上空,那座矗立的巨型大鐘。   大鐘的顏色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呈現出海一般的深藍。   凌晨四點半鐘,那個由分針和時針構成的橘黃色夾角,就像向上射出的箭頭,又像一只,凌空欲翔的燕子。   •end•   洛陽雁陣   中國鐵路作家、河南省作協會員   獲第一、二屆兒童文學金近獎,冰心新作獎。著有散文集《麥子的語言》、《一個人的火車》 +10我喜歡

在趙遂女尚未嫁給汪貝生之前,有百分之八十的高村人都認為住在村北、年過四十的汪貝生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   也不是說出身地主、早年喪父,獨自幫襯母親抓養兄弟姊妹的汪貝生這個人到底壞到有多么不可救藥。反正在高村,素常村里要是丟個背草的大背篼,再或者三角梁坡地的苜蓿被人掐了,上川石灘玉米地里的玉米棒子被人在夜半偷掰了大半,只要這些消息在村里一傳開,出現在人們腦際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肯定就是汪貝生。身處這樣的境地,四十出頭的汪貝生冷不丁娶了個趙遂女,高村人不覺得奇怪才是怪事一樁哩。   閑話不提,單說趙遂女嫁給汪貝生之后的些許軼事。   趙遂女過門沒過多久,人們就發現汪貝生新娶的這個媳婦,有點缺心眼。   怎么個缺法呢?   趙遂女沒嫁到汪家之前,汪貝生一家人不大和高村人來往。同村住著,大老遠碰見,汪貝生頂多就朝人遠遠地堆滿一臉假笑。高村人對汪貝生一直心存芥蒂的主要原因,可能也跟汪貝生一見人就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有關。趙遂女呢,剛到高村,只要一看見人,無論是誰,她都會跟在人家身邊趕前攆后地打招呼。而且,無論老少生疏,她一開口都會對被招呼者冠以各種親昵稱謂。剛開始,被喚作大爺、大爸、大婆、大媽、大姨的人也頗為得意,及至發現趙遂女對所有人都一見如故,跟在人家身后爺長爹短地叫,大爺大媽們心里就有幾分被人戲耍后的惱怒,連帶著,似乎連大爺大媽這樣的稱謂都變得有幾分低賤。漸漸地,村子里就有了汪貝生新娶的媳婦趙遂女腦筋不太清整等等的傳言。   趙遂女腦筋不清整的另外一個佐證,就是趙遂女逢人便會訴說汪貝生和她的夫妻之事。高村其時還處在生產隊階段。所有人等,平素均集中在村子的大田里,大家一同上地干活,一起下地休息。自打發現趙遂女腦筋不清整的苗頭后,平素干活耍奸溜滑的李四和張麻子,一上工就不停地挑逗趙遂女,要她講述和汪貝生在夜間發生的夫妻瑣事。眾人以為趙遂女定會拒絕,哪只她聞言后毫不諱避,一五一十,如數家珍般傻笑著把夫妻閨房之事,向眾人逐一細述。看見李四、張麻子等人流著口水聽得張大了嘴巴,趙遂女越發得意,眉飛鳳舞地一直說得兩嘴角邊堆滿了白色唾沫,還一付意猶未盡的樣子。   汪貝生下狠手往死里打趙遂女。   住在汪家隔壁的喬喬媽,逢人便說夜夜被打的趙遂女,嚶嚶哭叫的聲音,攪擾得他們一家從來就沒睡好過一個囫圇覺。趙遂女夜夜被打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十年。這期間,趙遂女和汪貝生不曾生育過一男半女。有人說趙遂女聽信了李四、張麻子對她的教唆,夜里不和汪貝生同房;也有人說趙遂女根本就是一個不能生育的“二姨子”,要不然她也不會嫁給幾腳踢不出一個響屁的蔫貨汪貝生。   某年某月某一天早晨,住在汪家隔壁的喬喬媽,一大早就東跑西躥地找到早起的李四婆和張麻子媽,咬著耳朵告訴她們:昨天半夜竟然例外地沒有聽見趙遂女的哭聲,莫不是趙遂女和汪貝生要和好了……   隨后一整天,沒看見趙遂女人影子的高村人都覺得愰然若失。日子一天、兩天地持續下去,喬喬媽再沒聽見從隔壁汪家傳來趙遂女的哭叫聲。汪貝生在眾人狐疑的眼神中曾經消失過好幾天。據說是專程外出去尋找“跑了”的趙遂女,但汪貝生的找尋最終以無果告終。   時間過去了三五年,就像當初突然娶了趙遂女一樣,汪貝生突然又娶了一門親。女方是來自老爺山背后村落里一個離過婚的寡婦。寡婦長著一張麻鞋臉,一年四季穿著一套手工縫制成的對襟青布衣褂,腦旁綴落著兩條夾帶著白發的毛糙辮子,一開口說話,大嗓門粗壯,顯得甕聲甕氣的。   喬喬媽咬著李四婆、張麻子媽的耳朵,言說每隔三五天,夜半照舊會聽見汪貝生新娶女人發出的哭叫聲。但汪貝生后娶的這個女人,最終沒像趙遂女一樣從汪貝生家出走。事隔很多年后,這個來自老爺山背后村落、說話粗聲甕氣的女人,給汪貝生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喬喬媽向眾人學說,汪貝生的兩個寶貝兒子,從未把山里來的那個女人當面喊叫過一聲“媽”。   喬喬媽的娘家,和汪貝生的前妻趙遂女來自同一個村莊。有一年喬喬媽去轉娘家時,恰好碰見了也從外地來轉親的趙遂女。據說,穿著新衣的趙遂女攜帶著三、四個長得半大的兒女。及至看見了喬喬媽,趙遂女就像遇見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緊緊拉住她的手一直叫著大姨。   “那個狗日的汪家土匪!他咋還在這世上活著哩?!”   據說,趙遂女咬牙切齒地這樣對喬喬媽說。   2013.9.25   佟妮,出生于甘肅秦安安伏,蘭大新聞系畢業,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媒體從業者。 +10我喜歡

【小小說】巴山/“碑”劇人生(外一篇)     他一生不僅創作許多精湛的碑刻,而且為人立下無數的豐碑。 他原本不打算結婚的,在他看來,結婚只是為了給肉欲尋求一條發泄的途徑,那是對碑的褻瀆。血氣方剛之年,少不了激情沖動,但憑著對碑刻事業的虔誠,他硬是壓住自身的欲望。強壯的身體有時沸騰快爆裂了,他便帶上工具掄圓膀子去開劈石料。在瘋一般揮動中,他把渾身的精力注入碑刻事業。 沒想年過不惑了,他居卻奇跡般遭遇了女人的身體,那身體讓他勢不可擋。 那年,市長在市郊搞了一個新農業示范片,安排他刻制一塊碑,以使市長的功績永垂不朽。市長反復強調,這是重大的政治任務,必須發揮他最大的能力,更不能出一點差錯。為完成這一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他踏遍了全市的山山水水,最終在偏遠的青龍潭邊找到了一塊上等的大黑石。這趟搜尋把他累得夠愴,發現這塊黑石后,他興奮得倒在黑石上一頭睡了過去。是一陣激水聲把他從睡夢中喚醒。透過草叢尋聲一看,他不禁呆住了:一位赤身裸體的年輕女子正在潭中洗澡,距他不過兩三米。在他眼里,世間萬物原本唯有碑石最美,但眼前那白玉一般的身子實在太有磁力了。恍惚中,從那雪白的胸脯一直到腹下的幽秘處,他仿佛看到許多碑刻的圖案…… 他瘋一般撲進水里,一把將她攬在懷里。當他瘋狂地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那種用鑿子雕刻鏤空圖案的無與倫比的快樂,讓他忘記了自己已堅守過大半生的信念…… 不久,她成了她妻子。此后十年里,他每天的必修課就是拿著放大鏡,在她如玉般的胴體上一絲不茍地觀察、探究。她,成了他的人體盛宴。她的身體讓他靈感迸發;他為當地權貴創作了無數碑刻,均多為歌功頌德的碑,但堪稱精美的藝術品。 第十年頭,她在姹紫嫣紅的春天與她永訣。臨終前她告訴他,你既然那么迷戀我身體,就把我身上的皮剝下來,留作紀念吧。 他當然求之不得,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迷戀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他的碑刻。 沒了女人,他對碑刻更加癡迷了。凡帶“碑”的詞語都是那么親切可愛,“不朽的豐碑”、“里程碑”、“有口皆碑”、“貞潔碑”……那些詞無不放射出絢爛的光芒。他的碑刻造詣更是無人能及,他被省里某領導看上,當作重點人才被引進了省城。 到省城后,他的碑刻技藝更發揮得淋漓盡致。全省但凡樹碑的地方都是他的杰作。前往這些地方參觀的人流絡繹不絕,但沒一人問過碑刻者的名字。 步人暮年,因體力不支,他不得不放棄癡迷一生的碑刻了;相反,濃稠的故園情結由然滋生。回鄉第一天,他背著全套的碑刻工具,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青龍潭。獨自徘徊于潭邊,女人的身影清晰地浮現出來。他心里一陣莫名的驚顫,看到潭水里孤零零的影子,他突然感覺極度的失落和悲涼。 他本出生于縣城的碑刻世家,因對碑刻的愛好,年輕時,他也成了“四破”的對象,為解決縣城居民飲用水源,政府決定在城郊新修一座水庫,他也就被發配到這里成了一名石工。水庫竣工時,他向總指揮建議立一快碑,以便讓后人記得這一利民的善舉。 這一建議得到了總指揮的首肯。這塊碑便是他的處女作。更沒想到,這青龍潭成了他一生的宿命。 青龍潭水庫建成后,當地領導走馬燈籠似的更替,但每界領導都少不了給水庫堤壩加高一層,碑的位置也有幸一次次抬高。領導們也如碑一般,一步步高升。 夕陽下,他來到了堤壩上。看到金光閃閃的碑石,他感覺萬分刺眼。他發瘋一般,使盡最后的力氣,掄起當年劈石的鐵錘朝碑猛地砸了下去…… 碑轟然倒塌了。他也跟著倒了下去。臨終前,他吐出的最后兩個詞是“碑——劇”。     差   錯   “省衛生廳廳長要到梁山鄉檢查衛生工作!” 梁山鄉是全縣最偏遠的鄉,這么多年來,連縣上的公仆們也很少光顧,更別說省里的大官了。 為此,梁山鄉衛生院院長李興接到縣衛生局長的電話通知后高度緊張也屬正常。 一擱下話柄,李興便慌忙召集一班手下作好一切準備工作。好在在李興的帶領下,這些年梁山鄉的衛生事業確實搞得紅紅火火,經得起檢查。當然,反之縣衛生局長也絕不會把廳長帶到梁山鄉來。 盡管如此,這天當李興見到七、八輛轎車朝鄉衛生院一溜煙開來時,兩腿仍不聽使喚地直打顫,仍生怕哪里出了差錯,吃不了兜著走。 照李興的習慣思維,廳長肯定是坐第一輛車的。因此一見領導們從車里鉆出來,李興便立馬屁顛屁顛的直奔第一輛車而去,捧起那位看似首長的人物的手就抖了起來:“廳長,您好!歡迎——”哪知,未等李興的嘴巴和手停止動作,背后便突然沖來一聲怒吼:“李興,你干什么?你搞錯了!”回過身來李興才看到一臉慍色的縣衛生局長。局長拉著他就往第二輛車去。認識廳長后,李興立馬又要把雙手伸向廳長,局長又瞪了他一眼:“你也配?”嚇得他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眼看自己一開始就出差錯,李興不敢自作主張了。待領導們準備進衛生院檢查時,李興便悄悄地退到了隊伍后邊。誰知,他一抬頭便又看局長一雙不滿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領導們來你們衛生院檢查工作,你院長不帶路躲到后面去干什么?”李興又趕緊跑到前面帶路去。   檢查途中,縣衛生局長私下叮囑李興說,檢查結束后,領導們要開一個坐談會,吩咐李興將這幾年工作向領導作一個詳細匯報,當然是把成績講足講夠。坐談會上,李興心想在坐的就自己的官職最小,為表達對領導們的尊敬,輪到他匯報發言時便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鞠了個躬,正要開始匯報,誰知,話還未出口,脊梁骨便被什么狠狠地捅了一下,扭頭一看,局長的眼里直冒火焰:“這里也是你出風頭的地方?”弄得李興傻傻地佇在那里不知哪里又出差錯了,待他終于弄明白局長的意思后,先前想好的話題也忘得一干二凈了。一開口只好無話找話地說些接待不周之類的廢話。散會后自然又被局長好一頓克:“哼,你——李興,你以為站起來就能引起廳長的注意?你真給我丟人!” 為防李興再出屁漏,午飯時,局長干脆點到李興說,讓他走在前面領檢查團一行去餐館就餐。為吸取先前的教訓,李興邊走邊看局長的眼色,心想再不能出錯了。沒想走到餐館門口時,李興正要進門給老板交代注意事項,剛邁了一只腳,衣袖便后面死死地拽住,回頭一看,局長對他怒目而視:“你還要往前走,你懂不懂規矩?”李興邁出去的腳又只好立馬收了回來。   不斷地出錯,李興本來心恢意冷極了,不敢再有任何行動了。酒精一下肚,李興心頭越想越不安了。他想,自己身處鄉下沒見過世面,這下得罪了那么多領導,以后的工作該怎么辦呢?道歉,對,一定要向領導道歉! 俗話說,一喝泯恩仇。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他絕不能錯過。或許應了酒壯英雄膽那句老句,一想到這里,一臉酒氣的李興立馬端起一大杯酒來到廳長那桌,要向廳長及各位領導敬酒。可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局長拉著他就死死地往門外拖:“你還嫌洋象出得不夠?這里也輪得上你?你一天就出這么多差錯,你這個院長還想當下去嗎?”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李興還想伸辯卻被局長一把關在門外。 結局是,沒等李興真正明白過來,他便從梁山鄉衛生院院長的位置上掉下來了。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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